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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日记] [左岸文字]宁静的梦:许我向你看

许我向你看,许我用目光为你写一封情书。
  许我向你看,许我独自窃用你往后的种种。
  许我向你看,许我用爱恋焐热生冷的时光。
  许我向你看,看向你的日子,风雨缠绵,山水温柔,做什么都对,说什么都感动。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和大多数的梦一样,未能得逞,可是,这个梦却有如一张美丽的屏障,蒙昧着我之后的一举一动。
  我悉心藏好这个梦,和大多数的梦不同,此梦难散,而且,这个梦有着催眠一般的魔力,一旦发作,时空幻化为零,我神情呆滞,想着: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
  
  遇到你的时候,我正在发梦期,你的出现使得我的发梦期无限延长,深入到比呼吸还要纤细的缝隙里,驻扎在每一次眨眼合眼间,长此以往,这个梦竟成了我解脱不了的痼疾,让我即使过了做梦的年纪,却都还偶尔会有恍惚的意念:你在我座位的前方凝成一首诗,谱上了流畅的曲调,淌过我青春的起起伏伏,蜷在我的枕边,在树影摇曳的夜里,在雨声淅沥的夜里,在风抚窗棂的夜里,宁静安稳地一次又一次送给我这玲珑剔透的幻觉:最后一次见你,在你即将转身之时,我叫出了你的名字,你回头,眼中充满我所熟识的希望,那眼神说你认得我,还仿佛有些责怪,责怪什么?责怪我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叫出你的名字吗?你笑了,然后转过身去,踏上通向最远的远方的巴士,我也笑了,笑这样结局有如开始一般新鲜,没有伤害的发生,没有争执的烦扰,我们在时光中成熟得如此圆润,缓缓滑落在这机缘设计的剧本中,然后继续各说各话、各走各路,你愿意的话,可以带上一些有我的回忆,但是,若你的未来承担不起,那就留给我独自享用吧,看我如何用这宁静的回忆开出幸福的花朵。
  
  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无论是哪里,无论人多人少,我都会在一个不确定的场合突然安静下来,因为我身上装满了恋你的开关,只要轻轻触碰,时空就退回那些偷偷看着你的日子,我难以动弹地伫立,你的名字猛地一下子涌到嘴边停住,是无意中咬破嘴唇般的痛感。你知道吗?我曾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古老的石砖上,我曾把你的名字写在轻灵的河灯上,还有那么多次在日记中赋上你的色彩、在歌里注入你的符号。我深知这生命脆弱无稽,就算绚烂就算繁华,都远不如时空亘古,可我仍然无数次地坚定这危险的想法:若我有天骤然离去,这恋你的情操依然。
  
  我那粗犷的父亲曾神秘兮兮地预言过我的灾难,那是在一次醉酒之后的夜晚,他莫名其妙地要我坐到他身边,眼中的血丝如叶脉般密布,酒气浓烈的他,用手笼络住我的肩膀,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父亲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电影中传统的慈父,眼神中流淌着怜爱,臂膀中传递着力量。然后,他仰头,望着白晃晃的日光灯,说了我一辈子都释然不了的话,“娃,你太善良了。”爹爹啊,这明明是一句充满温度的话,为什么我当时就从中听到了我未来的不幸呢?难道是你拙于表达,用错了形容?难道你所说的善良,也包含我着抱定决心就一定会头破血流的愚蠢?
  的确,我应该拥有很多感觉幸福的机会啊,我手中不是握着标记详细的地图和大把大把的入场券吗?那么多条路,为什么我一定就被钉死在这一个方向上呢?或许我回头,换个方向,走走其他的路;或许我转身,身旁有我想都没想过的极乐世界;或许就算我试过所有的路径,我都迷茫,我的魂魄扎根在我的眼里,而我的眼神早已牵在了你身上。这一切的一切,早已在父亲的话语中有了启示,只是父亲你仍伴着母亲每日在郊道上来来往往,芦花、稻田、草堆和泥土,这样的沉静和幸福,父亲啊你怎么就没有帮我预言过呢?
  
  我从未向别人透露过我恋你的任何讯息,大概是因为任何相关的情绪都太安静了,安静得让我失去诉说的欲望,反复搜罗过我的记忆过后,有关你的种种总是只有那么几缕游丝般的线索,这样也好,轻轻巧巧地攀附着我的肩膀和脊背,让我不累也不忘。时日至今,我仍反复回头,因为我总觉得那段日子就在我背后的某一处歇着,跟了我这么一路,其中颠沛流离的日子不在少数,还安宁如昨,就是大学四年级的那个下午,人生从那里重新启程:
  九月的学校褪去了大多的暑气,我坐在靠窗的位子,懒懒地翻弄着根本无心阅读的书,带着温度的风一阵一阵地掀起厚重的棕色绒布窗帘,时不时地搭落在我的脸上,阳光很好,从遥远的天空泻下来,在漫长的旅行中流失了多余的热量,当它到达我身上的时候,温度刚刚合适,和着耳机里传来的靡靡之音一点一点地催着我入眠,我抗拒不了地伏下头,把脸埋在手臂里安然睡去。
  有一个梦,傍晚,在一个被夕阳镀金的广场上,喷泉突然喷出了欢快的水花,惊到了先前闲庭信步的鸽子,它们扑打扑打地飞起来,夕阳的余温里飘下了绒绒的羽毛,鸽哨声由近及远地响起,我醒了,习惯性地用手背抹抹嘴角,模糊视线的前方,坐着一个人,正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那背影足够陌生,我确定这是一个我从未谋面的人,只是又觉得那么熟悉,仿佛在那里拥抱过,更有甚者,让我有好想亲吻的冲动,难道是你的到来,送给了我一个无比美丽的梦?又或者是你早已猜到我有一个意外中断的美梦,你的到来就是要为我把它续写下去?
  
  大学的最后一年,时日偶尔漫长、偶尔短促,呼吸一般的日子,还没意识到滋味究竟如何,就已经走进你的身体,让衰老和成长共同作用于你的青春,然后再远远逃逸,若它对你有所眷顾,则会在不知名的地方为你留下些痕迹,比如说,扬起笑容时,眼角和脸颊隐约的细纹。你知道吗,当我从镜子里打量这些干枯的河道时,我不见得有任何的悲伤,反而,我感受到一股亲切的真实感,这真实感一次又一次地唤起我对自己生命的思量,这是一条不容回转的路,路上,我遇见了你,然后偷偷收藏了你的背影、你的侧脸、你锁在眉头的不快乐、你留在课桌上的草稿纸以及草稿纸上凌乱的字迹、你绿色透明的水杯、你耳旁的微卷碎发、你一扫而过的张望:没有半点停留……时间向前,总会把这些画面割破剪碎,所以我跟时间抗衡,直到它终于同意绕道而行,于是你得以毫发无损地在我心长存。我卑微地问:听到这些,你会否有些些的感动?
  
  和所有暗恋者一样,我曾用旺盛的想像力来填满我身边的空位。那是多么狂野的幻想啊,宽阔如广袤的原野,任我的爱恋驰骋成一匹黑色骏马,抖动着令人目眩的光泽。那又是多么静谧的幻想呢,深邃如无声的星空,我的爱恋是雄伟的猎户座,在苍穹之上守护着你所有的喜悦哀愁。我幻想甜蜜,幻想我们十指紧扣,仿佛已经决定要三生纠缠;幻想白色床单上的阳光,我们迎向窗外的脸和轻轻眯起的眼睛;幻想我们相互诉说着:过往、当下以及此刻之后,我都属于你。我还幻想,幻想着爱情在悲苦剧情中折射的酸涩光芒,幻想着失口说出的永别了我的爱,幻想着你颤抖的眼神中涌起的狂澜,幻想着我狠狠转过头,为了躲避一滴失控的泪水,竟然憋红双眼,而现实中的那个我,早已泣不成声。
  幻想之所以为幻想,就在于它死在某个不可预料的场合,还在于不管怎么死,都会反复重生。而也正是幻想,构成了我恋你的主要内容。若我能将恋你的情结付于白纸黑字的话,这必定是一个空洞的故事,只有梦后糊涂的初见,始终流连在背影之上的眼神,不清不楚的情深缘浅,没有来由或者来由荒唐的小悲小喜,无边无际、荒谬不羁却纯洁高尚的幻想,而对白就是你的名字,反复出现在我嘴边、轻声念着的名字,紧箍咒一般,把我越绑越紧。这一切就像一出默剧,以暗恋为主题,幻想构成主要内容,而插曲就是你的名字。
  
  少年游,千山万水走遍。时而坚挺时而摇摇欲坠的灵魂,还有风中桥头的纸风筝。你和我,在不同的角落,从未交集,却留下了重重叠叠的痕迹。而这爱啊,是我一生一次的坚定,是拂过我再亲吻你的那一阵风。
  
  那次别后,或许是我的目光习惯了只灼烧你的背影,使得它们从此再也常常无法长时间聚焦于某物,尤其是当我每次置身于人群中,总是会惊惶无措四下顾盼,似乎在问,你在哪里?
  许我向你看,许我看向那一段恍如梦境的宁静时光;许我爱下去,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
从心开始,好好爱你!
感觉不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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