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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转载] 透过云雾,走近记忆的荒凉

此刻,窗外泛起了白雾,远山楼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遥遥的独对天幕。
  飘动的白雾,隐去喧嚣,罩住了忧伤,游荡于红尘。似乎只一回首,便找不到自己,连同自己的灵魂一起融入浓雾中,周围的空气含有淡淡的忧伤,抑或是寂寞孤独的味道,冷冷的风拂过,一时我无法分不清是雾还是忧愁。
  其实,地处太行山南端的小城,雾,并不多见,虽偶尔泛起,笼罩山川,但雾说来就来,从不打招呼。雾中,所有的记忆都湿漉漉而又黏乎乎的,无论我躲到哪儿,都会看到泛起的白雾。当然,梦中也不例外,没等我醒来,雾早已进入我的梦中,打扰我的清梦。醒来后,常会无由的沮丧,心情平添几分忧郁。
  早春的雾,有一种朦胧之美,虽然我感受不到,却相信那种美就是诗人笔下的诗,其中饱含许多故事和想法,就像张秀亚在《雾》一文中所说:“我喜欢那使世界呈现出朦胧之美的雾。我赞美雾之神那种象征派诗人一般的笔法。”我因此认为,雾与恋爱和心情有关,即使浓雾像某位诗人的笔法,也画不出阳光的明亮。尘世万物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那种美是忧郁的美,只不过多了几分落寞和惆怅。
  走进雾中,不借助任何光亮,眼前就可以看到时光深处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那些记忆分明标着忧伤的符号,心,追随那些忧伤一路而行。或许雾中所有思绪在《雾》一文中得到完美的诠释,我无法从雾中走出,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时光匆匆的脚步声,思绪在茫茫白雾中氤氲。
  雾中的伤感,虽是一时,而缠绕在心头的伤痛却不会随雾一起消失,时不时还会随窗外的风和雨冒出来,直到冰冷凝结成霜。“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不知为什么,有雾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这句话。
  我行走在雾中,在记忆的路上,从荒凉的山脊梁开始起程,走过水泥板、白围墙筑起的小镇,在白色圈起的教室里、在苇草疯长的小溪旁寻找少年时的影子……雾中,那些忧伤漫过天际,直至和灵魂融为一体,我仍然躲在角落远远的观望,甚至可以很冷静的看雾的苍茫。
  我并不确定这种情绪缠绕我多久,这个冬日的日暮时分,大雾弥漫开来时,我才恍然觉着这种情绪缠绕着我,躲不过,避不开。或者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心情,无关他人,包括暖暖冬日,阳光照耀时的温暖,也会让我觉着落寞。更多时候,这种莫名的忧伤会随寻常琐碎飞上眉梢,停在心头。虽没有大喜大悲,起起落落的心情,却是实实在在可以感受到的。我知道,这种情绪有些狭隘,或者说有些自私,即使是莫名的烦恼,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心情,譬如此刻,我正独伫窗前,默默地看大雾将远处的山峦覆盖,同时覆盖的还有丝丝忧伤。

        窗外,到处是浓的化不开的雾,就像一个人的忧愁,仿佛有无数个心事飘在雾中,而那些心事里又有许多无法忘却的往事。我不知道,那些记忆离开浓雾后是否还会忧伤。即使浓雾簇拥着乌云,开始风起云涌,甚至一呼一吸间都夹有风霜雨雪的味道,然,记忆始终是记忆,不会随风化为乌有。
  写到这里,不由的停下笔来,喟然长叹。原来所有的往事都带有迷离的色彩,无论是云里,还是雾中,自己用心记录的终是一个破碎的往事,而这些往事穿过迷离,在我的眼前渐渐清晰……
  少时读书的学校,是前国民党行政院副院长贾景德的故居,长长的巷子,宽敞幽长,地面全部用长长的石条铺就而成,只是在中间又辟开一条小弄堂,里面有几个大杂院,房屋依旧是那种古色古香的砖木房,木制的楼梯和顶棚,住满了人家,几棵高大的槐树枝桠伸出墙外,每逢雨天雾起的清晨,幽长的巷子便有些灰暗,上学时常会无端的心生恐惧,直到望见那些枝桠,便放慢脚步,因为它离校园没几步。
  这几个院落,并非贾氏主人的居所,只是一些下人居住的院落,尽管经历沧桑,仍不失当年的风采,青砖碧瓦,显得古朴典雅,巷子的正面有一个修饰的气派华丽的大门,梁上檐下雕刻花饰,一对石狮子摆放两侧,守住家门,那里才是贾氏主人昔日居住的院落,如今已是书声朗朗。虽饱经沧桑,透过时光,依稀看到曾经拥有的辉煌。岁月悠悠,浮华归于尘土,只剩荒凉,徒留物是人非的感慨在心头徘徊。
  一位同学就住在旁边弄堂里的楼上(只有二层,是那种旧式的砖木房屋),每次去她家上楼时,总会踩着木制的楼梯“咚咚”作响,虽感到新鲜,更多觉着好奇。屋子里很敞亮,木格子窗只留中间一小块镶着玻璃,角落里有一个铁炉。暮色时分,她在角落生炉子,火焰冒出的浓烟在屋子上空久久不去,我甚至看不到她的身影,冒出的浓烟像极了雨天的浓雾,而她睁大双眼透过浓烟望着我,并大声叫着我的名字,不让我靠近。我有些沮丧和不快,悻悻地离开。离开她家后,巷子里的雾正浓,已经看不到四周的墙壁,长长的巷子更显幽静。她,在那个巷子里长大,直到结婚生子。
  再后来,听朋友说,她离了婚,颇有姿色的她,找了一个外地的老板,做了那人的情人,从此不用为生活发愁,奔波劳碌。
  我一直不明白她的想法,甚至那条巷子都沾有她的气息,或许,那些没有生活来源的日子里,没人知道她的辛酸和伤感,爱人在外,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一定很艰苦。直到遇见那位有钱的主,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巷子里那个富丽堂皇的门依然开着,只是多了些许沧桑,每天依然有许多进进出出的学生经过那里,可曾经的繁华已经不再,就像她独自走出那条巷子一样,没人会记着她的过去和现在。
  许多年过去了,我再没见过她,也不清楚她现在的生活是否如意。只知道那条巷子里飘过多少雾霭,就有多少忧伤。泛起多少尘烟,就有多少往事。一个人的夜里,那些往事常随风潜入我的梦中,和窗外的雾不期而遇,始终带着迷离的色彩。
  站在窗前回忆往事,思绪总是有些迷离,有时我不清楚脑海中到底贮存了多少旧事,即便是坐在车内,看雾徘徊在山野,往事如薄薄的轻纱,层层叠叠的出现眼前,雾中所有的忧伤都随奔驰的车流缓缓流动。而泛起的雾似一座无形的墙,阻隔了我与红尘之间的牵牵绊绊,就连死亡和恐惧也披上了一袭轻柔的纱幔,不会因为大山被雾掩盖而兴奋,也不会因世界只剩苍茫而高兴,直到一位老人肩挑箩筐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时,心,为之颤动。
  老人已经上了年纪,穿着一个黑色棉衣棉裤,裤脚口用白色的带着扎着,那颜色已经同身上的衣服一样的黑,筐子里满是煤。老人没戴手套和帽子,挑着一箩筐的煤炭,慢慢走着。雾中,老人显得单薄而渺小,肩头的担子,仿佛载起生活全部的希望。同车的朋友说,老人每天都会到附近的煤矿去挑煤,风雨无阻。我不知道老人是否有忧伤,也不知道老人是否清楚山路的危险,而肩上的担子,在这些危险面前,却是那么无关紧要,也许老人挑起的不再是沉重,而是生活的信念和希望。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惯了尘世的浮华和荒凉,也不知什么时候起面对悲欢不再感伤。红尘往事,如泛起的浓雾遥遥的独对寒窗。原来,那些忧伤,都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与天气无关,只不过时间恰好在雾中,心情也在雾中罢了。没人给那些忧伤下一个结论,而其中走走停停的记忆,不过是在收拾自己的心情。
  也许,彼时种下的忧伤此时发芽,旧时采携的阳光又装进了行囊。雾中所有的忧伤终要被阳光带走的,包括搁浅在红尘中的灵魂和自己。我知道,穿过浓雾就能看到阳光,不论雾中藏有多少忧伤,至少阳光一直微笑着在前方。也知道,那些忧伤还会在某个时辰出来纠缠,但我仍寄予更多的期望。
  窗外,大雾仍然笼罩着山川,我必须穿过浓雾,一直朝前走,才能看到明天早起的太阳。那些真实的美丽,透过云雾,走出光影,轻易带走所有隐匿的忧伤。
  此刻,雾正浓,一切似雾又非雾……
当一切成为过去

就什么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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