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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证明,我的空虚,不是与童分手后感情的空虚,而是没有女人身体的空虚。

  于是便上QQ,花了几天时间培养,锁定一个目标:“不停旋转”,已婚妇女,27,言语极开放。我也把和童一起拍的大头贴发给不停旋转。用我和童的合影发给要泡的网友,是过分,这也是我的手段。大头贴上我和童拍的就像一对璧人,和我偷别人的老婆一样,她勾引靓女的男朋友肯定也同样具有征服感。这叫一招致胜。

  果然,照片起到了作用,她的兴趣马上提高。我开始在网上更大胆的勾引、挑逗她,她十分受用,急着要听。

  无:我一把把你拖进房,扯掉衣服,露出一对雪白而丰满的乳房……

  不停旋转:你怎么知道我是白而丰满的?

  无(我有点尴尬):那你白不白,丰不丰满?

  不停旋转:当然啦。继续说嘛。

  无:……(省略)。

  不停旋转:……(省略)。

  无:……(省略)。

  不停旋转:……(省略)。

  无:……(省略)。

  不停旋转:……(省略)。

  :我把你的长发拨开,看你动情的样子。

  不停旋转:可我是短头发啊。

  无:是想象啦,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不停旋转:你女朋友是长头发吧?

  不停旋转一针见血的揭示我不愿面对的事实——我描绘的和她亲热的场景其实只是回忆和童无数次亲热的一次。我难道真的只是在怀念童的身体吗?不是,不是,我是可以把性和爱分开的男人。我就证明给你看。我在网上又勾引了不停旋转几次,软硬兼施。终于,她答应第二天上午来我家,可是提出有一个要求。

  无:说吧,宝贝,是不是要我准备好TT?

  不停旋转:不是。

  无:喜欢SM?

  不停旋转:去你的。

  无:是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我们都这关系了,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我都答应你。

  不停旋转:其实,我们的聊天记录,我老公都看过了。看了照片后,他很喜欢你女朋友,说要是你答应让你女朋友和他上床,他就答应我和你上床。

  无:我不换妻!

  花了一周的时间,每天下班就在电脑上打这些字,可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看中了童!我那时彻底崩溃。对异性,童远比我更具有性诱惑。我花了时间、费了脑力、用尽技法,都不及她不谙世事的躲在大头贴上一笑。

  没想到不停旋转的老公是移动的什么内部人员,轻而易举的从我告诉不停旋转我的手机号码里查到了通话最多的那个号——童的,开始直接对童进行骚扰。当然,不止我,还有不停旋转也嫉妒童,当她发现丈夫真的是对照片中的女人一见钟情后。这些是她告诉我的。我闭上眼都能看见那个男人以掌握我出轨的证据来诱惑童的情形。

  我要发狂。分手了,还是放不下童。也许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不能、不可以想象童被别的男人拥入怀。我和童复合了。
  离题,我从两年前的回忆中苏醒,望着童骨瘦如柴的身体,缩水的胸部,减退的魅力,自己却没有对她减少欲望。童已经走出门。童不再执着于要留下来陪我。

  我恨童。她的霪乱,撕毁一切与她重新在一起的可能。

  我是说如果我也单身的话。

  我打电话给威。

  “童离婚了?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威很吃惊。

  “你怎么知道她离婚了?你从哪打听的?”

  “哼。我还需要打听吗?她在我们这已经以性贿赂出名了!”

  威沉默着不语。

  “看样子你都知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她结婚、生孩子你都说,离婚了你却不说呢?”

  “她是离婚了,那又怎样?你又没离婚。”

  威提醒我,才记起,有静这个妻。我无权再过问童的一切。

  “你要真还关心她,就离她远点,别再伤她。”

  “那她为什么离婚?什么时候离的?”

  “刚生完孩子的时候。”

  “为什么?童不是生了个儿子吗,怎么会搞的要离婚?那孩子判给了谁?”

  “孩子没满月就死了。先天不足。你别再问了。”

  “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怀不上孩子了。怎么办,我好想给你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别乱想,我们好好治,现在科学这么发达,非治不好,我们还可以人工受孕啊。”

  “真的?那好啊,听说人工受孕往往容易生双胞胎。”

  “那双胞胎是两儿子还好,一个跟我姓,一个跟你姓,要是两女孩我可亏死了。”

  “为什么?女孩多好啊。体贴父母……”

  “好什么好?像你这样,父母把养这么大,白白嫩嫩,保护得这么好,最后不还是白送给我了吗?”

  “你怎么这么说,好坏啊……”

  那么想要孩子的童一胎流了,一胎死了,还和丈夫离婚,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但这都不是她放纵的借口。她放纵关我什么事?我不要和她再纠缠。但是,童如果低姿态的撒娇叫我,像过去那样扑到我怀里,我还能拒绝吗?
  我领着静上街购物,钻戒,手表,时装,只要她试什么我就刷卡买什么。静抢过卡,不准我再刷。

  “你疯了?我没说要买,只是看看而已。”

  “没关系,看看也可以买嘛,有更合适的,再买。”

  我要补偿静。可我欠了静什么?不知道。婚后从没有出轨过,杂心都没有。昨天和童,也没有。欠了爱?我对谁还有爱?只要和静有感情,对静好就够了。那我到底是欠了静什么要这样补偿?我以前欠了童,想在静身上补偿。我呆住了,为自己的自话自说。

  “我看,我们还是不逛了,回去吧。我累了,再说也买了这么多东西,够了。”

  “不行,不够。你再去挑点衣服,冬天快来了,挑点新上季的衣服,啊,还有鞋。”我不由分说拉着静就走。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看现在才几月份,这里需要穿冬装吗?到底是你要买,还是我要买?”静甩开我的手站在商场中央提高音调说。

  第一次听静说话超过八度。我们僵持着站着。静叹口气,过来扯我的手:“我们回去吧,回去包饺子给你吃,下次再来逛嘛。”

  静像母亲似的,扯着我的手,带着任性的孩子回家。为什么静当我是孩子,我却当童是孩子?我的情绪起伏。静随我闹,她不和我闹,由着我闹。

  童有两种方法能很轻易的打听到我的电话号码:威和陈总。我以为她会再打给我,一如以前吵架。可是童没有。似乎从最后一次分手开始,童就彻底把我排除出她的生活。也对,她现在是广告公司的老总,每天要计划着招呼手下的女公关去哪接客,还有,她也有钱了,一单生意就1500万,赚的不少吧。她哪里还会记得我。

  我白天照常上班,可下班后,特别到晚上9 、10钟就开始难受。我想象着这个时间,童开始坐在这个老总的大腿,那个老板的怀里。12点了,童一定正光溜溜的躺在哪间宾馆的床上。

  “我出去走走。”

  没等静回答,就拿着手机和钱包出门。

  135 ……,这是童的号码,拨通,“小狗狗”三个字跳了出来,我的电话,一直存着她的号码,不过,名字是昵称。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对后再拨……”

  我又打威的电话:“童的号码改了?现在是多少?”

  “我只和童在网上联系,我不知道她的电话。”

  “怎么可能,那你每次能那么及时就知道她的消息?”

  “真的。她有我的号码,我没有她的。有事,都是她打给我的。而且,不应该再去找她了,你不怕你老婆知道?”人被血气上头,劝的住吗?当初是童每次血气上头,哭着喊着不许我走,现在,是我血气上头,到处找她的号码。

  威不像撒谎。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问陈总。正花天酒地的陈总微醉着回答说:“你开始还说没兴趣,装得君子一样,怎么,现在爽了一次还想要?我没她电话,平常都是她打给我,她求我办事啊。名片倒是有,放办公室,现在也没带身上。这样,你过我这来吧,这有几个美女,身材长相都比她强,让你一个。”

  “我就是要找她,是公事,谈广告业务。”

  “少来了,这个时候谈业务?我说那娘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功夫,这么勾你的魂?改天我也尝尝是什么味道……”把电话摔的粉碎。以前和她一起,她总能让我这样莫名的烦躁火大,没想到和别人结婚了也一样。急也揪心,躁也揪心。
  以前总是我关了机,四处找我。现在是童换了号,我四处找她。

  童有做侦探的天分,我每个哥们的手机号码从没告诉过她,可她全有,不知道怎么搞到的。有次我们三个男的去泡吧,童打我手机,太吵没听见,她就接着打另外两个的,其中一个哥们接了,听是她,惊呼,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你老公他都不知道!

  我关机,是嫌童烦,电话太多,经常拿着漫游和长途费演韩剧。可是她居然可以在我重新开机的第一时间打过来,含着哭腔说:“你怎么可以真的关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万一我这个时候突然出车祸、被抢劫要打给你怎么办?你知道我一直打你的手机打了多久吗?”

  “你说,你还烦不烦,你再烦,我又关机了。”

  “别关机……”童急的马上哭起来,“我不烦你了。好吗?”

  我得意的笑:“恩,这还差不多。我挂了。”

  “啊,等一下,你今天还没说一句甜蜜的话,光骂我了。你说一句,我就能睡的香些,就一句。”

  我有办法关机整她烦,她也有办法整我说出肉麻的表白。

  “乖,宝宝乖,要听话我才会喜欢你啊。”

  “好,我会听话,你今天有想我吗?”

  “当然有了。”

  “想,怎么不打给我呢?”

  “我今天好忙,到现在才回家,澡还没洗。”

  “真的啊,那你今天忙些什么?”

  “忙的是……诶,又说了多少句了?你不是说不烦我了吗?我挂了啊。”

  “好,不说了,再说一遍你爱我我就挂电话。”

  我强硬,童拿我没有办法。童撒娇扮可怜,我拿她没有办法。我们是天生的冤家。所以才会分手了还能再碰见,这是缘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孽缘。

  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起身,上网。静压住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平常五分钟就开始打鼾的,失眠吗?“

  说个笑话,有一个人,非常能睡,一般上床如果你一分钟内没和他说话,就能听见鼾声。如果十分钟还没睡着,就抓狂,以为失眠了。他不知道别人一般入睡就要20分钟。这是童说的。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当时却不知道,这就是幸福。一分钟就能睡着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自己就去陈总公司拿童的电话。捧着号码,我居然像第一次和童见面后给她打电话一样,清了清喉咙,想好了要说的词。童会不会不接我的电话?我的号码没换过。童会不会冷淡的挂断我的电话?

  可是童的两年秘密生活,童的现状,童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童的想法,都像迷一样抓住我的心。一个曾经那么爱我的女人,短短两年的蜕变,诱惑着我,鬼迷心窍的拨通了童的号码。

  是男人的声音!我不出声,我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对方还在喂,我挂断了电话。

  三秒后,童的号码又拨过来。“你刚才打了这个号码,请问你和机主是什么关系?”

  “你又是她什么人?我要找童。你叫她接电话吧。”

  “你要找她?来**公安分局。”

  隔着公安局的玻璃窗,看见童。她显然一夜没睡,眼睛发青,化过妆的眼线酝开在眼睛周围,头发散乱,瘦弱的身躯蜷缩在椅上,鞋也脱了,用手指掰着脚指玩。

  童喜欢这样把脚缩到椅子上。

  我嘲笑过她,她吃饭时也这样,像叫花子。

  “我就要这样,我妈也这样,我爸也这样,我们家吃饭,全这样,脚不着地的,这是童家习俗。哼,你是嫉妒吧,嫉妒自己脚缩不上来。”童“哼”的时候,嘴向前弩,鼻子皱皱的,特别可爱。

  童沉迷的掰着脚趾,我错觉她还像认识我的时候一样天真,那年,她21岁。

  童是因为“性贿赂”罪被扣留。我因为给她打电话,而我自己开有香精公司,也被怀疑是涉案人员。

  公安问:“你打电话给她干什么?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的女友,已经分手了的。”

  查明我没有和她有业务往来后,公安说可以走了。

  我站起来,还是和童隔着窗户。童抬起头,看见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转瞬,又恢复平静。她知道,我救不了她。

  我就隔着玻璃窗户望着她,想救她,却使不上劲。童发青的眼睛一直随着我走出警察局,像重遇的晚上,瞪着我,没有表情,却目不转睛。出门,急着想怎么把童救出来。请律师。这个不成问题,关键是要找公安局里面的熟人,打听准确情况,别让童受冤枉苦。

  我记起威,威经常来我们市办案,和这的公安也很熟。连忙给威的小灵通打电话,不通;打办公室,威的下属说,他正在往我们市的路上。

  特别急,好象说这边有个案子,可一个人就走了。“打手机,威接了。

  “你现在在路上?是开车来我们这吗?”

  “你怎么知道?”

  “还有几小时到啊,我去接你。”

  “大概还有3个小时,凌晨4点出发的。”

  “太好了,你来的真是及时,你得把手下的案子先放下,我们碰下头,给你说说童的情况。”

  “你知道童出事了?”

  “你也知道了?”

  “我过来就是专门处理她的事的。”威急急的把车停在路边,和我说:“我叫你别和她联系,你怎么非不听。告诉你,童的事,放心,我肯定会尽所有能力救她,你呢,就别再搅进来了。这案子,听说有人准备上报,作为你们市性贿赂典型案件,到时就更麻烦了,谁沾谁一身腥,你还有老婆,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而且,你搭进去还白搭。”

  “那你打通关节、请律师,都要钱吧?你去走关系,我去准备钱。”

  “行。记住,有什么事和我联系,别和童,也别再和与童有关系的人接触了。”

  “威,要真是童有罪,会判多少年?”

  “得看涉案金额。”

  “1000万以上呢?”我记得光陈总给童的单,就有1500万。

  “你还记得以前我们那中建三局有个女的,接建筑工程,也是涉嫌性贿赂,好象有7000多万涉案金额吧,是判的死刑。”

  我眼前一片黑,腿脚发软,眼角渗出了咸咸的液体。我是男人,从不哭,只流泪。长这么大,只流过6次。

  一次是6岁,父母离婚,我骂我爸,他反手抽了我一耳光。一次是28岁,抚养我长大的外婆去世。一次是29岁,童第一次和我吵架,收拾行李要搬回去。我扯着她的衣角,对她说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一次是30岁,我第一次下决心和童分手。一次是31岁,和童在上海过生日,外滩、新天地,都可以让她兴奋不已,才记起,三年没带她出去旅游过一次,心酸,童和我一起吃苦了。再就是这次。

  “童会判死刑?”我颤抖着问威。

  “不会,我是举个例子,人家7000多万才判死刑的,童怎么会有啊,1000万大概判10年左右,如果成立的话。当然这是最坏打算。不过,你怎么知道有1000万?童告诉你的?确切吗?”

  “没有,我也是随便举个例子。”
准备走,局里跑出个公安:“正好你还没走,她要见你。”

  我,桌子,公安,童。这样非常规的方式,开始平心静气的交谈。

  “我,在这里没有亲人,就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些事吧。这是我家的钥匙,地址是……,你帮我去拿些衣服,还有,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说我出国了。”童真是世故了,声音镇定,情绪平静。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我怎么一直忘了,童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她就这样过了2 年!中间还经历了丧子、离婚,到现在的羁押在案。伸手接过钥匙,触到了童的手,骨头咯得我疼,心疼。

  童的家的位置,不敢想象,居然就是我们曾同居3 年的地方。我退租后,是童租下了!

  记得我退租是在分手4 个月后,准备和静结婚的时候。当时,房东说早就有租客和他说,我一退租人家就租,最好是连家具一起 。原来租客就是童。童接着1500万的单时,仍然是住在这没有电梯的两房一厅里!

  现在,一桌一椅,原封不动,都是和童一起生活时的样子。客厅,还放着我健身用的跑步机,我搂着童“看我们多配啊”照的镜子,铺着童从“娘家”带来的桌布的餐桌。卧室,衣柜、电视桌、床头柜,从上海宜家背回来的折叠桌,一点都没变。打开衣柜,一层,放的全是我给她买的衣服,看来分手后就没再穿过,一直折着收着,折痕都很深了。床边的墙壁,摸到一块熟悉的地方,是一次我们吵架后,童伤心时,用发夹刻的歪歪斜斜的三个字:我恨你。另一面墙上,挂着放大的照片,是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我和童、我妈一起爬山拍的照片,我们都没心没肺的傻笑着。我们的合影全是童细心收着,我说以后买了新房再放大摆出来。

  “你怎么这么俗。现在谁家还摆大照片啊,要摆也摆幅名画啊。”童当时还说的我不好意思。整个家看不出一丝她前夫的影子,童仿佛还是我爱着的,没有结过婚、没有霪乱过的单纯姑娘。

  我终于忍不住,捂住疼的裂开的心蹲下来。童,原来一直都爱我。不管她结没结过婚,和多少男人睡过,每天都这样生活在我们的房间里。

  静打来电话:“你今天没去公司?”“回来再说,我去办件事就回家。”

  我买了童最喜欢吃的薯片、梅条、菠萝啤和她的衣服,一起递给了她。童检查完衣服笑着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粗心?这条裙子明明是黄色的,你怎么拿件紫色的上衣呢?多难看啊。

  我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你还笑!你还笑的出来!你知道现在什么状况吗?威说一千万就判10年,8000万就枪毙,你还笑得出来!”

  童被我吓到了,急忙过来搂着我的腰说:“真的?你可不能不救我!我好怕,我不敢了,哥……”童总是恶作剧一样学着韩剧,叫我哥。

  “你现在知道怕了?”

  童乖乖的点点头。

  “真的?那你甩甩手,我就救你。”童甩起手来可可爱了,独家动作,全身都跟着扭着。

  “甩手跟枪毙有什么关系?我甩手你可以保证他们就真的不枪毙我了?”

  “当然了。”

  现实的童没有表情,看也没看就拿起一件衣披在身上,说,“你早点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着急。我没事,你也不用再来了。”

  “你等着我,我去给你请律师。”

  童轻轻的摇摇头,别,别再为我浪费一分钱。

  “没关系,我虽然没有很多钱,可是无论多少,只要对你案子有利,我都会花。”

  “你的钱,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你老婆的。你的心意我领了,别说了,回去吧,不要来了。”童一字一顿说。

  “我知道你怪我喜欢买衣服,而且有的还买的挺露的,我现在又不挣钱,你嫌我浪费钱了。可是告诉你,我喜欢你才用你的钱,我要是有二心了,就一分钱都不用你的。”这是典型的童式强盗逻辑,当时我听着格外不舒服。现在才明白。
  回到家,开门,静从沙发上一弹,就走到门口,满脸焦急。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昨天那么晚要出去散步,还失眠,我担心你打到公司,才知道你没去上班也没有交代任何职员。”

  “我有一个朋友关起来了。”

  “什么朋友?我认识的吗?”

  “不认识的。”

  “那犯了什么法?”

  静盯着我的脸,我无法对她撒谎,也无法说出“性贿赂”这三个字。静是宁静的生活着,不会理解童的堕落。

  “乱搞呗。”

  “乱搞?有这个罪?是PC 吧。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生意场上认识的。别问了。折子呢?家里那定期存款的折子呢?”

  我装着找存折,不敢看静的眼睛。我只能用翻箱倒柜掩饰我的慌张。

  “是不是钱就能救的你朋友?”

  “那当然,至少我可以保释他或者是帮他请律师。”

  “是不是用钱摆平这件事后,你就不再心烦了?”

  我呆了,静如神,洞悉一切秘密。我才知道,女人,我从来都是一知半解,就算天天睡在一起。

  如果童能平安出来,一点事都没有,我会怎样?和童复合?静怎么办?我能也认为童无罪吗?如果童判个十年八年,我会怎样?给童送牢饭?然后等她出狱?如果童判个……不敢往下想了。

  “当然。他出来了我还心烦什么。主要是朋友嘛,犯了这事又不像别的事,不能问他家要钱,只能靠我帮他想办法。”我装成轻松的说。反正,打死不承认。这是我的生存本能。以前靠这招,骗了童很多次。

  “你保证?”

  “你今天怎么了?你拿不拿啊?你不拿就是让朋友觉得我太不义气了!”只有我比她更理直气壮,静才会真的以为我理直气壮。

  “这里是五万块定期。不过,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静直视我的眼睛,她原来也可以这么强势。

  “好,我把他救出来,就让他立刻还钱,不还就告诉他老婆去,而且,和他绝交。老婆,别生气了。”我嬉皮笑脸着,“不过,五万可能不够,最近公司也需要钱发工资,你再拿五万吧。”静望着我,不说话,不动。

  “好老婆,再拿五万来嘛,这些都会还的。”静突然抽了我一耳光。我呆了。
  童最凶的时候,只是扑过来打我,咬我,踢我,从不敢抽我耳光的。倒是我,有次被童打后,觉得她太横蛮任性,反抽了她一耳光。都不记得起因是什么事,只是当时气昏了。

  童捂着脸,顿时跌坐在地上,嘴唇连着下巴抽搐:“你打我?”然后开始号哭,哭到全身发抖。我不忍,心碎,抱着童。童不让,踢我。我的心疼又转为烦躁,她就是这样,什么柔弱她什么不做,怎么强悍她就怎么做。干脆不理她。童一边哭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她两眼通红,把衣服、包等一股脑塞进旅行袋,把抱抱熊夹在腋下,还不时用手背抹一把泪水。

  她还是个孩子。难带吵事的孩子。心酸,拖住她。她不让,好倔。我拦不住,又不敢再用暴力,只得把童的衣服强行脱掉,并扔到开着窗的客厅。看她光着身体怎么离家出走。童又羞又气,尴尬的蹲在地上继续哭泣,企图遮住三点。

  我再也抵抗不住视觉诱惑,欲望膨胀,即将爆发。我把哭的泪人一样的童,压到床上。终于随着我的动作,童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喘息。事后虽然两人都满足,可激情之前的这些事,在我们心上都划上了伤痕。

  此刻换我捂着脸,对静吼:“你打我?”却不敢动静一根指头。因为心虚。

  真是报应。静直视着我,一点不怕我瞪的溜圆的眼神:“你嫖一个不够,还同时嫖几个?”我楞了,原来静以为是我P C。

  “你说什么啊?怎么是我嫖了?”

  “不是吗?那你倒说说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住哪啊?”我语绝,真是回答不上来。

  “我已经够给你机会和帮你留面子了。你要五万,好,我给你,让你摆平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可你要十万,嫖一个鸡,罚款加保释金加请客送礼怎么说也要不了十万吧?你肯定要不是同时嫖了几个,要不就是还做了些什么更龌龊的事。”

  静冤枉了,错打了我,我却什么也反驳不出。垂下头去。“我真的没有去嫖,你相信我,静。反正我就是需要十万块。别的你什么也别说、别问了。”

  静不理我。转身准备出门。存折都在静手上,童自己的帐户都被冻结了,急等着我的钱救命。除了我,谁还能拯救她?

  我扯住静,“扑通”一把跪在她面前。“静,我对不起你。我是出去嫖了,都是作生意的那些朋友拉着我去的。至于为什么要十万,细节你就别问了,实在是因为我做的事太龌龊了,怕说出来恶心你。静,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静还是没动。“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我继续跪着喃喃的念,边扇自己的耳光。我是错了,我从一开始错就大了。

  在童面前,无论错多大,从不向她道歉的。顶多,说句,我们都有错,大家一起改吧。童听到这句已经很满意。因为童爱我超过我爱她,无需道歉她也会原谅我。

  静终于递给我另一个存折。说:“你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自己亲口保证的。”我捧着两个存折,人生第七次,渗出了泪水。只差没给静感激的磕个头了。存折的钱,至少有3/4 是我赚的,我却只能求着静给我。谁叫她是我妻子呢?

  静从头到尾,没哭,没闹,音贝都没提高一下。我却乖乖的认错。童总是哭,闹,嚎哭的隔壁都听见,我也没低姿态说过道歉。

  我拿着钱,去联系市里最好的律师,去找威。每天焦急的等待威的消息。一边夹起尾巴做人。按时上下班,推掉所有的应酬。可下班成了痛苦。因为静开始不和我说话。她还像以前一样给我做饭,贤惠的操持家务,可就是不和我说话,偶尔说一句,还像恩惠。

  对,她以博大的胸怀饶恕了我的罪,是开恩。

  我们两从吃了晚饭,到关灯睡觉都没有说话。要不是心里装着童的事,我真可以被她憋死,静不说话,就是绝对的冷战。每当我欺负童后,童生气,也是要作出不理我,和我冷战的样子。我索性睡觉,可她又会憋不住了,挠挠我的脚板,抓抓我的腰。等我起身,她又装着一本正经在干别的事。几个回合,冷战不攻自破。所以童的冷战,最长也就是半个小时。

  我想像处理和童的僵局一样,在床上,抱着静,一起运动,达到“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效果。可静睡前只淡淡的说了句,“也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有戴套。去医院吃一个疗程的药吧。”就直接到客房去了,和我分房睡。童要显示她的主权,顶多是抱着枕头睡到床另外一头。碰到我烦她,睡到客房的情况,十五分钟内她一定忍不住,拉下所有的面子,来敲门,把我拽进我们的卧室。

  原来冷漠真的很难熬。
  幸亏,静第二天就和同事一起飞去鼓浪屿度假。她收拾行李的时候通知了我一声。是,静现在是位于我上,要做什么不需要和我商量。从此,我觉得静所有对我的好,都像是赐予。

  也好,大家都免得尴尬。

  在静回来前,童被无罪释放——证据不足。

  最有利的反面证据就是,童公司的帐号上,除了周转的钱外,就没有一笔大数目。行贿是为了什么,获益吧,每单生意都是微利甚至是无利,行什么贿。而且童的帐目也一清二楚的说明如此,当然,那是假帐。而收贿的人,自然也是死不承认。最后,不了了之,放了童。这中间,最起作用的就是威。我负责出钱,具体事宜都由威操作。

  可以这么圆满的救童出来,足见威的神通广大。

  威大专毕业后就当了一名户籍民警。没有后台,没有财力,在短短几年混到公安**的这个职务,是很不容易的。要知道,没有背景,在白道不好混的。威唯一不顺的是感情,每次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总算谈了个朋友,买了房子,准备结婚,女朋友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提出分手,原因是那句经典的“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威痛苦大半年。后来慢慢得知,其实是女朋友另有所爱。

  威喝醉了告诉我们,那男人论能力、性格、工作哪方面都不如自己,唯一,比他长的高。忘记说,威身高只有一米六几,别说是他们局,可能全市公安民警中都算最矮的一个,当初招聘时,威是给体检的医生送了厚礼才过关的。身高,一直是威的忌讳,也是自卑的心病。从此后,威再也没有正式谈过一个女朋友。

  威和我一起接童。挨过这些日子,童二十几岁的人生,又增添了一页沧桑的阅历。她的身形更加瘦削。好象又瘦了。童无力的望着我们说:“我想回去洗澡、睡觉。”

  威识趣的连忙说:“我开车回去了。你陪童回家,好好照顾童。”这段时间威一直没回去,假也没请,晚上就住在童的家。威确实够朋友。所以我才敢和他一起投资彩票点,在威的城市。

  而且威知道我有多想和童单独在一起。我想童像以前那样,头枕着我的肚子,躺在床上说话。说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今天晚了,开长途危险。你陪我回家,明天再回去吧。”童扯住威,不让他走。

  “我听威说你帮我垫了一笔钱。到时我托威还给你。真的很谢谢你,分手了还能这么仗意帮忙。你回去吧,我们先走了。”童轻轻的对我说,然后拉着威就要走。我杵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童现在根本不想再单独和我呆一分钟!也许,童不再爱我。她住在我们的家,只是习惯而已。也许,两年的生活,连串的打击,她心里已经装不下对我的爱了。

  “这样吧,今天就听童的安排,明天你们两和我一起回去。你呢,就顺便去彩票点对对帐,都两年没去看过了,童呢,就去逛逛,散散心。”威建议说,化解了我的尴尬。童不出声,算是默许。

  第二天出发,童的气色好了许多,不再蜡黄着脸。我和威轮流开车,聊着二十出头时的愣头青事,中间有几次,童还加入,帮我们纠正夸大之处。这些事,早在我和童恋爱时就间断都告诉过她,她一直都记得,比我还清楚。童还是爱着我的。只要心照不宣,小心的屏蔽掉最近2年的回忆,就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和童甚至还互相取笑,融洽得仿佛没分手。她依然是我的女朋友。

  下午三点钟到达。威急着要去单位报到,要我和童一起,自己安排活动。我们晚上再碰面,一起吃饭。多好的安排。童却抖抖嘴巴,好象犹豫了一会,说:“他要去彩票点,我去逛街,我们不一起,电话联系吧。”

  我以为童是当着威的面不好意思,嘴硬,一如我以前。等威一开车,我就拉着童的手,把她搂入怀里。如果不是在马路上,我一定会吻童。以前每次久别重逢,我和童都会变得更亲密。

  这次童却无声的推开我。“你别这样。我自己打车走了。”童真的飞快拦下一部出租车,剩我一个人。

  威从单位回来,陪我对帐。可童的冷淡,让我心情颓丧,帐目也看不进。索性拉着威早早的离开,先去喝点咖啡。还没坐定,彩票点的店员打电话给威,说附近起大火,让我们回去看看。“你去吧,一般起火,最容易趁乱出事,出事局里肯定要找我。我回去待命。”
  附近的店面烧了一大片,死了两人,十几个人重度烧伤。不过彩头好,火烧到我们彩票点前就被扑了。店员告诉我:“刚才老板娘童也来了,她可能以为我们铺起火了吧,哭着喊着往里冲,拉都拉不住,后来还是被消防武警拖出来的。”

  我笑了。开心的笑了。不错啊,童,你也学会了我的本事,轻易就把我的心情撩拨得一下失落一下振奋。你在我面前装的淡漠,可你以为我出事的时候,却泄露了真正的心迹。

  店员问我笑什么,我说,笑童那副哭着喊着、歇斯底里的样子,她倔起来,力气很大,确实是一般人拉不住。还笑她虚惊一场,扑错了。

  就像我以为童会坐牢判刑,拼了命要救她一样,童怕我被火烧着也拼了命要冲进去救我。

  有些爱,要到永绝才知道可贵。已经知道爱可贵,但我不要和童永绝。不管她两年生活有多霪乱,不管我已经结婚,要和童重新在一起。只是,静没有错,我怎么可以提出和她离婚?不离婚,难道金屋藏娇?童的性子,怎么会做二奶?我没答案。不管那么多,但今晚,童一定是重新属于我。

  我打电话给威,问他借车,告诉他晚上各自吃饭算了。威说也好,反正晚上要加班没时间陪我,车别人开回去停在他家楼下,我去取就是,钥匙在房门口的信箱里。

  路上,我定了五星级酒店的套房,77朵红玫瑰——除了那次向童求婚,我再也没有送过花给她。还买了童最喜欢吃的烧烤、麻辣小龙虾和一对红酒。童不能吃辣又爱吃辣,辣的时候总是一边伸着舌头,一边大力哈气,然后喝点小酒解辣。我要她坐在我腿上吃,对着我的脸哈气。

  走到威门前拿钥匙,听见房里有电视声,开的很大,还能听出放的是韩国片。

  威从来都是一个人住,也没听说他家来了亲戚或朋友,莫非,有贼?还是,他找了女朋友?我用和车钥匙套在一起的房间钥匙开了门。

  “你不是说你加班吗?”是女人的声音。只穿着内衣的童,走出来。

  童没想到是我,惊慌失措。沙发上是威和童今天穿的衣服,显然脱的时候迫不及待,杂乱的摊着,地上,还有撕开的避孕套包装……

  我蒙了。

  “你和威上床了??!!”童拣起件衣服,穿在身上。

  讽刺,脱了衣服见我哥们,穿着衣服见我。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的丑事!”我指着童的鼻子怒吼。

  “我们有什么丑事?男未娶,女未嫁,都是单身男女。倒是你,别人的老公,有资格指责我吗?”童挑衅的把我的手拨开,把脸凑到我面前说。

  “你是因为我现在有老婆,报复我?”

  “报复什么?要报复早在分手的时候就报了,还等到现在?而且,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童吗?”童一手拿起遥控器,一手捧着苹果啃,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她在威的家里悠然自得,就像当初在我家一样。

  “说,为什么是威?为什么偏偏是威?因为他把你从公安局救出来?”

  “按你的逻辑,救我,你还出了钱,我也应该要和你上床了?”

  “你怎么这么霪乱?!!”

  “不是,”童停下戏谑的表情,严肃的对我说:“不是霪乱,是认真的爱。”

  我疯狂,彻底失去理智。狂奔到楼下,我拿出车里的东西,摔到童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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