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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还是在嘲笑我,一边捡起东西。

  “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火气还这么大,像小孩子乱发脾气。不是说你找了个既漂亮又温柔的老婆吗,也没调教调教你?”

  对,我不气,我不怕。我还有静。

  “是啊,我买这些东西就是特意要送给你们的。花,给威,让他捧着向你求婚。吃的,你们下酒,还有红酒,你不是最喜欢喝点小酒了吗,喝完了继续再做爱啊,多来劲。你这种饥渴离婚少妇碰到一样饥渴又找不到女朋友的威当然一拍即合。希望威穿我旧鞋穿的合脚,祝你们生活美满,早生贵子。哦,顺便问你一句,你还能生得出孩子吗?你要是生不出了,我和威关系这么好,到时我叫我老婆多生一个,认你做干妈……”

  “啪!”童给了我一耳光。她负在沙发上痛哭起来。“为什么你还要伤害我?两年了,为什么见面你还要伤害我?”童用双手遮住脸,抽泣着。

  她和威发生关系伤害到我,为求自保和反戈一击,我也要伤害她!我真的给了童狠狠一刀。两年了,并也没把握可以再伤到她的心,为起效果,我用了最毒的话。

  童一边哭一边哽咽着重复一句话:“为什么你还要伤害我?”我们吵架,童喜欢和我理辩,可当她是非对错、道理,都不讲了,只哭着说同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的时候,我知道,她是极度伤悲了。

  有一次,童哭着说:“你凭什么这样伤害我?你自己知道你是凭什么可以这样伤害我吗?你是凭着我深爱你,所以你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啊!”那次,说的我灵魂一颤。可是童,我真的还有本钱伤害你吗?推开门,我拂袖而去。

  直到第二天静回来,我的脑袋一直都发炸。去机场接静,她看来情绪很好,对我笑着讲见闻,可我没有力气回答。

  “你怎么了?”静在我额头摸了摸,“你发烧了!病了就不用来接我嘛。”

  静似乎被我感动了,脸上流露出无限温柔。回家,照顾我躺下,她给我拿药、做饭。我昏昏沉沉的发着烧,做着胡梦。

  我梦见童扯我的手说:“你快起来,你是装病,你以为自己是楚楚可怜的黛玉啊?我才是野蛮黛玉。”我一向身体很好,几乎没得过病。童倒是抵抗力差,动不动就感冒,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我笑她是“野蛮黛玉”。“你像林黛玉一样娇弱,可又不温柔,比韩国那个野蛮女生更野蛮,所以这个野蛮黛玉的名字最适合你了。不过,电视里那种身体弱不禁风的女生,怎么没有一个长的你这么丰满的,全是骨感型的?”“我这是虚胖。”童撅起嘴巴回答我。

  梦里,童拉不动我,索性耍赖睡到我手上。“你怎么还是这么吵事,我难得病一次也不放过我,你去打游戏也好,看韩剧也好,别来吵我休息嘛。”“我睡在你旁边不吵总可以吧?你抱着我应该睡的香些啊。”

  不要再梦到她了,也不要再想她了,再怎么心痛,再怎么有缘分,童终归和我不是一路人。这个,我应该在2年前就清楚。我翻个身,接着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还是想起了很多和童有关的事。

  今天,彩票点的店员叫童作“老板娘”,这个店员,是在我和童分手后才到店里上班的,他怎么会知道童以前是我女朋友呢?其实我误会了。这个“老板娘”的“老板”,指的是威,而不是我。

  威一定经常带童去,所以和店员都熟悉。

  这两年威借给我的钱,也是童的吧?我早就应该想到,威拿着公务员的工资,哪里有那么多钱借给我呢?而且,他也没有催我还过,再是哥们,不是因为他和童有这么密切的关系,又怎么会如此大方?

  是了,不然威也不会那么心急火燎的班也不上,赶去救她。威不是早就警告过我不要再去找童了吗?前天晚上威想制造我和童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也只是想让童和我说清楚一切吧。

  想到我做生意的钱可能是童陪别人上床换来的,我的头就更疼,心也疼碎了,碎成千疮百孔。记得她曾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真分手了,她希望我能生活的很好。“我希望我可以嫁给千万富翁,高矮胖瘦、多大年龄都无所谓,只要他给很多很多钱我。你不是一直说我不贤惠能干还老和你吵架吗?你呢,就去找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做老婆,我每个月都给你好多好多钱,让你们生活的舒舒服服的。”

  “神经病!”我当时是这样回答童的,“我不成吃软饭的了吗?难道连老婆都养不起向你要钱?再说,你能嫁个百万富翁就烧高香了,又不是多美,还想嫁千万富翁?”我只当童嫌我不会赚钱,从来没有细想过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童当时是已经爱我爱到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我和别的女人的幸福。我当她发神经的话,竟都一一实现。

  我从威的手里,接过了童出卖自己信仰和身体的钱,做起香料代理的生意,自己和静过上中等收入水平的生活。
  孽缘!

  我不愿说这么老气的词,可再没有比这更恰当的词可以用来形容我和童的关系。童爱上我是孽缘!在童任性、我没有学会包容的这个错误的时间,遇上了不该爱的、错误的人。童离婚后带着满身伤痕投入威的怀抱,何尝不是件好事?至少,有人继续疼她,爱她,而不是伤害她。我是给不了童幸福的男人。为什么?根基不好。一开始,就根基不好。童的粘人、任性给我留下了随时躁狂的因子,我回之的自私冷酷也给童留下了深深的伤害。

  当然,我一直都爱童就像童一直都爱我一样。

  只是,童任性,我便以冷酷自私对她,她虽然表面上用更多的退让、更低的姿态挽留感情,可内里受伤的心却不能平衡,不久便又流露出偏激任性的心态,而我,继续以更自私冷酷的方式来还之……

  如此恶性循环。直到不记得爱,只有憎恶。一旦真正的分手,却又记起爱。

  因为爱得痛苦,才愈加铭心刻骨。这不是孽缘又是什么?

  高烧退了,一切都会好的。我对自己说。

  我和静开始恢复以前相敬如宾的生活,好象什么也没有改变。不再联系威,也不愿想起童。只是听到放蓝心湄的《不怕付出》,会心里一颤,牵动全身。

  不怕付出

  le cinquieme jour de i'an 2000, je te quitte , je suis disparu

  (2000年的第5 天,我要离开你消失!)

  我发现我真的是再也无力

  触动一颗已经没有我的心

  所爱的人不留恋的表情

  是最让人心凉的一场雨

  总相信我们的爱能走下去

  有笑有泪才会动人难忘记

  可惜只有我一个人相信

  改变不了两个人的分离

  爱你怎么会是个错误

  甜蜜一路到痛苦

  原来未必越拥抱越相处

  就了解彼此越深入

  爱你怎么会是个错误

  从天真悲伤到清楚

  感情不是够努力够付出

  就一定留得住幸福

  le fin du siecle nous a quitte, comme deja-vu。

  on n'est plus affirmatif de la naivete, de i'eternite, ef du bonheur。

  je trouve qu'-il n'y a rien que je peux fire, vraiment rien。

  c'est toi , ma chere toi , qui n'arrete pas de rever。

  mon innocence n'est plus la , depuis lentemps。

  llne reviendra, ni mou affection , ni ma passion au-revoir。

  (世纪末已离我们而去,成为似曾相识

  我们对于天真永恒及幸福都不再确定。

  我发现我真的没办法,

  是你,亲爱的你,不能停止作梦。

  我的纯真早已逝去,如同我对你的爱与欲)

  那是童最喜欢听的歌,睡前,躺在床上,她会把MP3 的耳塞,一人耳朵里塞一只,强迫我听着,而且还是循环播放。

  “昨晚你注意听里面的歌词了吗?”

  “没,太催眠了,我一听就睡着了。”

  我想忘却,可是记得。

  童说,这首歌,是她的代表金曲。

  静热衷旅游,我怕她搬出嫖妓的杀手裥,而坚决支持。还得感谢她没有告诉我母亲,以传统女性的美德,帮我留住脸面。我照常工作,目标是把全省的总代理权拿下。童被检举一次后,恐怕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操作。现在,广告这行也不好做。不过,她就吃老底,应该也衣服无忧。还事,威能帮她摆平。

  除此外,生活重复,时光流逝,一切朝前。这大概就是人生的本质:恬静,平淡,真实。简单也是种幸福。我以为,这样到终老。直到,静拿来报纸。
  “你看,这不是你那个哥们威吗?他被捕,已经开庭了。”我头也不抬。

  “你只见过他一次,看错了吧。他在公安局,一向是他抓别人,怎么会别人抓他?”

  “真的,你看看,标题就是‘执法部门干部以身试法,公安干警涉嫌洗黑钱’,正是XX市。”我扯过报纸,没错,是威,垂着头,站在法庭的照片。

  平心而论,没有童的话,我和威还是很好的哥们。威和我虽然性格不同:一个敏感好强、一个大而化之,可我们相处的不错。我做销售,威对做生意、赚钱很感兴趣,谈话投机。威自尊心很强,对身高特别介意,恋爱失败后把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上,甚至——非常钻营——这也没什么不好,现在这个社会,需要如此才能混出名堂。知道童和威在一起后,我还想,威除了矮,其他都是配得上童的。

  他也没有我好玩、粗心,应该可以给童幸福。

  可是,还没过多久,怎么就出事了呢?这次和童被拘留不同,威已经上庭,看来,判刑是八九不离十,只是刑期长短的问题。童怎么办?第二次失去爱人,她会坦然接受还是放纵自己?

  “威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我得去XX市,马上动身。”

  “好啊,我帮你收拾收拾换洗衣服,你不用急着回,多帮帮他尽点力。”静还是这么通情达理。

  去之前,我先到了童的家。不知道童是在XX市提心吊胆的等待审判结果,还是留在自己家。不过,先去一趟,童如果在,还可以和我一起,带我去见威。童竟然在家。她正在收拾家里为数不多的几样威的东西。童真的变了,从她脸上似乎看不出一点受打击的痕迹。

  “威出大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吗?”

  “没有。”

  “你是他女朋友,怎么也不看着威,让他闯出大祸。”童抬起头,瞄我一眼,冷笑着“哼”了一声,继续做事。

  “这些东西,是清着给威送去的吧,正好,我也想去探探他,我们一起出发,现在走,可以赶在晚上到。”童拿个塑料袋把东西包好,然后丢到楼道的垃圾箱里。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你怎么变成这样?和威吵架了?他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还任性,他多伤心啊……”

  “你是想说,我当年就是这么任性伤你的心的?”

  “我们过去的事就不提。去吧,我们一起去看威。”

  “我们没吵架,是分手。”童冷血,无情。

  “当初你被关的时候,威怎么救你的,你还记得吗?”

  “你不提我被关的事情还好,你提,我更不会去看他。”

  “怎么,威费了那么大劲你最后才能无罪释放,你还觉得他做的不够好?”

  “是……”童望着我欲言又止,“算了,不提了。”

  “就是,你摸着良心说,他还要怎么对你,不管他判多少年刑,你以后还跟不跟他,至少现在不能分手啊。你这女人怎么这样绝情、这样现实!我算认清楚你的为人了,幸亏当时没和你好,我就知道你是这样靠不住的人,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童皱起眉头,看着我:“你说什么?我是靠不住的人?”

  “你难道靠的住?和我分手两个三个月不到就嫁人,威还没判刑就和他分手,你最靠的住了!”我讥笑她。

  “我们分手三个月我就嫁人?”

  “不是吗?你还准备狡辩?”

  “威告诉你的?”

  “是。”

  童突然鼻头一酸,流下眼泪。“他原来真是这种人。我问你,要是分手三个月的时候,威是告诉你我准备嫁人,你会怎么做?会来找我,要我别嫁吗?”
  “怎么了?”

  “你先回答我。”

  “当然会来找你了,不过,你如果真是爱,我会祝福你,童。这样我也心安。”

  童激动,几乎站不住。她扶住我的手,“真的?你真的会来找我?”

  我叹息。“当然,自己曾经的宝宝要嫁给别人,肯定会来问清楚。”

  童哽咽的更厉害。“如果你来找我,我告诉你我不爱那人,只因为要激你出来,而且有了孩子,肚子大了瞒不住,想找个人结婚做替名的爸爸呢?”

  “生活哪有这么多如果。”我怕,不想提,不想打开尘封的感情。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如果呢?”童哭出声来。

  每次我们分手,不会超过一个月我就会哭着来找你,可最后这次没有,不奇怪吗?因为,分手的那天,我已经知道自己又怀上我们的孩子了。

  还记得吗?那天你说了很多重话,说看不起我,这么大人了依赖心还这么重,什么事都依赖你。我想,好啊,我就不告诉你我有孩子了,分手也一个人扛起来,到时你一定会觉得我很坚强,表扬我的。这是唯一一次,我不怕你说要分手。

  我傻笑着想:分手?你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我有妇科病这么难怀上都让我又怀上了,就像上上一次分手时,不小心把你送的求婚戒指冲到下水道又捡回来一样难得,都证明我们注定是分不开的一对。

  所以,当你是耍小孩子脾气,不理你就好了。不是说,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吗?你要分手,就让你闹一下,自由几天。我也要学着宽容,以后才能照顾你们两个小孩子。有孩子,母性会让人成熟。

  可是,就这样过了2个多月,你一直没来找我。

  可能,你在等我先打电话?

  可能,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不死心,又拉不下面子。我想的你要命,又不想被你瞧不起。女的,怎么好意思每次都主动去找男的呢?所以我找威,要他转告你,我要结婚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已经喜欢上我。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他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

  到了四个月的时候,威告诉我,你结婚了。这个,是真的还是也是威撒的的谎,你真的是才分手四个月就结婚了?

  我无颜,回答童。

  当时,我觉得天塌了。什么都没有了。再做什么努力都起不了作用了。我幻想很多次的复合,彻底变成不可能。你结婚,是真正的和我分手了。

  童吸了一下鼻子,深呼吸,抓住我颤抖的手。

  我很任性,你不是经常这样说我吗?如果那时,我不那样任性,去医院引产,我的人生可能也不会这么……这么……灰暗。我很想要孩子,你知道的。不要,我怕这辈子可能都怀不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怀上你的孩子了。

  我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学校管的很严,未婚生子,肯定不行。为掩人耳目,我在网上到处发帖子,征求网友假结婚,当孩子的代名爸爸。结果,真让我找到。就是威给你看过照片的那个人。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要五万元钱。他可不是什么海归博士。我不想让你看贬,编的。

  我是够任性的吧?就因为我任性,产检都不去检查,我怕妇科病影响孩子,怕医生说孩子不健康,怕别人劝我不要这个孩子了。我连我爸妈都骗,我骗他们早就和这个“名义老公”好上了,孩子是他的。

  孩子生出来,折腾我半死。
  每次开始和你做爱的时候,都嫌你的粗,弄的我疼,你记得你还吓唬过我,说我火腿肠进出都怕疼,那以后要生孩子,头有皮球那么大,岂不要疼死吗?

  真的很疼,疼到以后割伤手,摔伤脚这种事都不觉得疼。要撑住,一定要把孩子生出来,带给他看。我在产床上,靠的就是这个信念坚持下来。

  当医生把孩子抱到我面前,说:“是个儿子,七斤八两”时,我哭了。你不是一直不愿意便宜将来的女婿而不想要女儿吗?要是当时你在旁边,一定会很高兴。我好想亲口告诉你,真的,我给你生了个儿子。

  我痛哭起来。

  童拍拍我的肩膀,“这些都过去了,没事的,别哭,你一哭,我就没有主张。”童竟然反过来安慰我。

  我妈一直在医院陪我生产。可是当医生抱着儿子给妈看时,她呆了,然后,跑出医院,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直到现在也是这样。后来爸告诉我说,因为妈看见孩子的那一刹那,就什么都明白了。孩子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单眼皮,肉鼻子,厚耳垂。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是你而不是我“丈夫”的。

  爸对我说,童,你太任性太不听话了,你的悲剧,是自己造成的。他说完,别过脸去,哭了。我爸是什么性格,你也知道的,整天嘻嘻哈哈,年纪一大把还喜欢开玩笑。可是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哭了。

  我当时就像走火入魔,什么都听不进。除了我妈告诉爸的那句——“瞎子都能看出那是谁的孽种。”我高兴,爸妈都能一眼看出来,那将来我带着孩子再碰到你,你肯定也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来,对吗?

  我不该看那么多言情片,傻痴痴的以为,就算你结婚了,以后只要有一天知道我生下你的孩子,还是会跑过来认我们。

  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但是那终究只是电视。

  孩子出世不到一个星期,就发现心肺功能先天不足。都是因为我任性,怀孕的时候不做检查,妇科疾病带来的。我求医生一定要救活孩子,可是,没用,熬到17天的时候,宝宝死了。

  宝宝死了,我也想死。除了想死还是想死。我不觉得生活还有任何希望。我也不觉得上天对我有任何怜悯。可能,这样任性的孩子,连老天也生气了,受不了,也和你一样,要抛弃我。怀着宝宝的时候,每天去逛逛童装店,看看育儿书,做做胎教,没有你的生活也变的充实起来。和你分手,好象也没有那么疼。

  是孩子让我振作。

  是孩子给了我希望。

  也是最后的希望。

  现在,老天却把他带走。这一次,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振作?

  按约定,“丈夫”这时提出离婚,我却拿不出五万块钱。父母算和我脱离关系,是不可能向他们借的,自己也没有积蓄。我提出分期付款,“丈夫”不同意,气急,把签的合同复印件寄到学校。所以被开除。不过无所谓,反正那时我也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上不了课,每天缩在房间里,不出门,不吃饭,不睡觉。就是那时候,我瘦了二十几斤。

  后来威出现了。他每天守着我,陪我说话,喂我吃饭,劝我不要自暴自弃。

  “我爱你。”威说。

  “从你开始告诉我你和他的事情,我就爱上了你。我恨为什么我就碰不到这么痴情的女孩。你越告诉我你如何爱他,我就越爱你。”真的吗?那你爱听吗?“我问威。

  “我想听,可是听的过程,真是种折磨。”

  然后我开始又一遍一遍,祥林嫂似的,向他诉说。威一把抱住我,“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着心好痛。醒醒吧,他结婚了,回不来了。”真的回不来了吗?

  “是的。回不来了。你和我好吧,我不会让你受这么多伤,我会帮你疗伤。”

  “真的吗?”

  威开始脱我的衣服。我人格好象已经分裂,冷冷的看着他脱我的衣服,就像是脱别人的衣服一样。威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才进去。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把性和爱分开。面对一个我自己不喜欢的人,连原始欲望都没有。

  也许是我做的不对,从一开始,我就对威有亲切感,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你哥们。和他一起,感觉就靠近你一点。威是被我执著的爱吸引,可一旦真正和我生活,这也成了他最不能忍受不了的一点,因为,我不是执著的爱他,而是你。我说话、我哭、我笑,都是因为你,这让他觉得自己只是生活在你阴影下的人。

  威好强,他怎么受的了天天被所爱的人无视,于是不平衡,慢慢积累到变态,由爱变恨。
  其实我和威,是相似的:我爱着一个已经分手、结了婚的男人;而他,爱着一个从来不爱他的女人。

  我为了这个男人痴狂,威因为我而变态。威从开始温柔诱导到半强迫到最后彻底发泄,完成了对我由怜爱到仇恨的过程。

  他爱我。为了让我有工作,有新生活,威拿出六万元钱,给我开了个小广告公司。并利用关系揽到肯德基一个促销的业务,虽然不大,却可以稳定的每个月进帐1万多。

  他也恨我。我听威无意中说起你想做香精代理,可是缺钱,就把赚的3 万多全提出来,让威转交给你。威气的脸都白了。

  “你以为现在赚钱很容易是吧?不是肯德基广告总监的儿子在我手下犯了案子,他会把这个业务给你做吗?为了让他儿子无罪释放,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我半夜三更溜到办公室改了口供!你知道要是被发现有什么后果吗?不光是工作丢掉,我还要坐牢!你知道我给你开公司的本钱是怎么来的吗?是我辛辛苦苦存了几年、从公务员工资里每个月每个月挤出来的!你知道存这笔钱是干什么用的吗?是我准备讨老婆用的!”

  威不肯。他绝不肯把三万元拿去给你。这些威从没和我说过,要早知道,我就不会开这个公司了。我不值得他付出。

  威从此变得气量更小,疑心更大,老是怕我私自拿钱给你,开始监视我,查公司的帐,动不动就威胁说要要回公司。我只好开始寻找其他的业务,希望可以不靠他揽的业务赚钱,这样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把钱给你。

  那段时间,我每天抱着黄页打电话,发传真到凌晨,希望可以接到更多业务。

  我找到一家新开的日化公司,他们要拍条10秒的广告片。算了一下,可以净赚十万。十万,就能解决你做代理的资金问题。

  这个公司的老总,是个顺德农民,典型的爆发户。我把广告文案和费用拿给他看,他推开,说不感兴趣。“要美女,身材好,全裸,用我的洗发水洗头。至于制作费,我不管你赚多少,可报价一定要是最低的,如果还有人比你报的低,就不用你们拍了。”

  我说“费用可以保证是最低,不过,模特全裸做不到,就算我拍了,电视台也会禁播。除非,只拍背。我当时在心里打着小九九,只拍背,都不用找专业模特了,肯定能把费用降到最低。”

  “只拍背……那可以露到哪个位置?”

  “可以露到腰这。”我边说边给他比划着。

  “你示范看看。”

  “已经比给你看了,还要怎么示范?”

  我隐约觉得不妙,老总的眼神不对。

  “你少装样,出来做广告的女的,哪个没有附加服务?我告诉你,我这是给脸你,上次有个女的,房都自己开好了,请我去,可我嫌她长的又黑又干,没去。你嘛,别给脸不要脸,不愿意就滚!”

  怪不得威说现在钱不好赚,我还以为自己本事,这么快就找到客户了,原来没有这么好的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我木着考虑了一下。

  我已经跟威上过床了,就算你以后离婚,也不会再接纳我了,那我睡一个和睡十个有什么区别呢?何况,还可以靠他赚钱。以前,男人趁我喝醉摸我的背,你都大发雷霆;以前,我上泡泡和陌生男人聊天,你都要我做三天检讨,何况跟别人上床呢?反正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别说了,童,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把脸埋在童的胸怀,泪水浸湿了她的前襟。我知道,她要说到十万元是如何用肉体换来的。我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我要说。不说,可能你一辈子都会说我霪乱。”童,真的别说了,你多说一个字,就像在我身上就多割一片肉,我知道,都是我害的。我是最没有资格说童霪乱的人,可我偏偏指着她鼻子说了。

  “现在你老是说我霪乱,是不是在想我接了多少单,就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了?我没有。如果真是我脱一件衣服就能换一个单,那就好了。顺德农民把我带到会议室,关上门窗,坐在主席台上,要我把衣服脱光。我就站在他面前,在他注视下,一件一件脱着。你记得吗,和你在一起三年,每次你要开灯我就不愿意做了,一直都不好意思在你面前一丝不挂,现在,我却要在一个几乎陌生的、矮胖的男人面前主动脱光衣服。”童缩了下眼泪,冷笑着。

  可是,你知道吗,我耻辱地光着身子站在他跟前,他竟然说:“操!你生过孩子的!我看你身材好还以为嫩,搞半天已经生过孩子,那我还不如回家抱老婆去。”他看见我生我们儿子的妊娍纹,对我没兴致了,把拉链拉上起身要走。

  我光着身子,跑过去抱住他说,“老总,别走,我会很多姿势的,虽然生过孩子,可下面很紧的,你给个机会试试看吧。”童泣不成声。我哭的喉咙都嘶哑了。

  我是不是很贱?比做鸡的还贱?我贱到这样求他,可是那个老总还是把我推开,说:“去去去,看见你那道疤就没兴致。”可能,这让他想起自己家的老婆了吧。我木木的穿上衣,想着,还以为自己有资本,有吸引力,原来已经沦落到脱光衣,男人都没有兴趣的程度了。

  之后一个星期,再也没找到其他的业务。我只能回头再去找顺德农民。去之前,特意到最红的夜总会带了个头牌小姐出台。这样,才终于搞定。

  那条广告,模特也是自己做的,没有露脸,只拍了个背,这样我整整赚了十一万。就是那条一年前天天在有线电视台滚动播出的“亚宝亚宝,洗去灰尘、油脂、头皮屑,只留爽滑在心间”的广告,你看过吗?那个3 秒钟的背部特写,是我。

  童脸上挂着泪痕,还做出广告里的动作,拼命想逗我笑。我怎么会没看过,那是静天天追着看的《孝庄秘史》的片头广告。只是,谁会想到,电视里那瘦削的背部,会是我最爱、被我抱了三年的女人的身体!

  童更靠近我的身体,把脸挨着我,挤出一个笑。这个笑已不像以前,那是正版的山花烂漫。

  从此,我学乖了,我学会了男人有些什么癖好、喜欢玩什么花样,就去迎合;我学会了先脱衣服自暴其短——和那些身材曼妙的小姐比起来,这样反而可以保全自己。威对我的事有耳闻,他不敢相信,质问我——那时他心理已经不平衡,开始粗暴的对待我了。

  我也反感他,所以撒谎说,对,我是和每个客户都上过床了。威扬起手要打我,可是,最终捏成拳头,狠狠的砸在玻璃窗上,流出血。

  童叹口气。威就是这样,越是心有芥蒂就越是压抑自己,如果不这么压抑,他心里就能平和些,也不至于后来爆发。

  威吐出几个字:“你真是有毒!你把我当什么?凯子?当初为什么要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只因为你是他哥们。我回答威。

  人刻骨的爱过一次,又伤心到绝望,会变,变的没灵肉,是吗?我知道威是真心对我,我知道他除了矮没哪样不好,可我就是对他没爱,怎么办?我知道这样回答,肯定更深的刺伤了威,可当时我觉得无所谓,麻木了。除了你,对任何人都麻木了。除了和你有关的事,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从此,广告公司赢利的每一分钱,都被威转到自己的帐号上。他通过经济上的获得,来平衡感情上的失去。他纵容我给别人性贿赂,然后自己得利。

  有点像丈夫抓到妻子卖霪,没有责怪,反而同意了,只是M Y 所得要上交自己一样,我和威就是这种病态的关系。前前后后,到我被抓前,公司赢利的的360 万,已经陆续被他拿走。我对威说,他全拿走都可以,只是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拿一部分给你做生意。我抱住童,拂开她额前的头发,故作轻松的说:“威还误打误撞让你免了牢狱之灾。这也是因祸得福。”

  童摇摇头。你错了。威已经变态到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威了。他知道我们又见面,怕我们复合,于是写了检举信。那封检举信是威写的。

  我不敢相信听见的事实,皱着眉,摇着头。这个动作让童以为我生气了,连忙摇着我的手。

  你又要说我太任性了,是不是?我要是忍忍威,不那么任性的、报复性的伤害他,他也不至于做出这些事。可是他每次压在我身上的一个小时,比死还难受,好难忍啊。每次那一个小时,我不知要默念多少遍:你在哪?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还不来救童,童好难受啊……童再一次哭出来。

  我紧紧的搂住童,紧到我的肉箍着她的骨头。我真想把你刻进我的身体。我怎么会再怪你呢。

  “威装模作样的来救我。他问你拿了十万块吧,说是救我。”

  我点头。

  “威觉得反正在感情上是输了,不能在经济上再吃亏,最后连那十几万也不舍得放手,始终要变着法子要回来。威很节约,没有什么花钱的嗜好,他就是喜欢把这些钱全存着,折子上写他的名字,看着心里就舒服、塌实。后来发展到洗黑钱、贪污来敛集财富。威拿我公司的钱,觉得是赢回了面子;他拿公安局的钱,觉得在个个比他高的同事前赢回了尊严。你知道他被抓的时候,帐户上有多少钱吗?700万。”

  童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
  “这就是我两年来的经历,全说完了。我们两之间也没有瓜葛了……”我用嘴封住童的舌头,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说不出话,睁大着眼睛。童瞪大眼睛,还如两年前一样清澈。只是,是被泪水清洁。

  我脱去童的衣服,她乖乖的,像只小白兔一样随我摆布。在最后一件衣服脱去后,童抓住我的手,让我闭上眼睛。她指引着我摸到光洁的皮肤,上面有蜈蚣一样凹凸起伏的粗糙的肌理。

  “这就是我们儿子出来的地方。他可会折磨我了,非要破开肚子才肯出来。像你一样,折磨我最拿手。”我睁开眼,吻上去。

  “是不是很难看?”

  “不,一点也不。”

  “不过没关系,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在这留下疤痕了。”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叫三毛。呵呵,那不是和一个作家同名了吗?”

  童盯着我,“真的?”

  “当然,现在就让你怀。”

  其实我对自己并没有信心。在听童说威每次压在她身上一个小时以后,在听她说面对其他男人脱光以后,我以为会不行。以前曾设想要是知道童经历过别的男人,自己会是什么心情。心如刀绞,难以面对。

  可当这些真的发生,身体却兴奋的告诉自己,不,可以接受。我彻底被自己震撼了。

  原来,真爱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介意。

  真爱一个人,可以包容一切。

  真爱一个人,可以忘记一切。

  就算没有忘记,可以假装看不见。

  童像个孩子,蜷缩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腰,沉沉睡去。童说过自己一个人,只能睡着几小时。光线亮睡不着,声音吵睡不着,有点心事也睡不着。和我在一起,不管白天黑夜,能香香的睡多了。“因为你给了我安全感,躺在你身边,好象什么事都不用去想。”

  童那时还做了一个我最喜欢的动作:皱起鼻子,撸着嘴巴。

  此刻,我反而没有睡意。和童激情后,搂着童,静却浮上心头。

  和童经历这么多事情,谈恋爱的三年加上分手后的两年,五年时间我们却像相恋了五十年这么久。不是童的执着,不知熬不熬的过五个月?无论如何不再离开童了,除非她想和别人。

  可静怎么办呢?向她提出离婚?静什么也没有做错,我说不出口。不离婚?

  别说静一定会察觉,就算能瞒住她,也对不起童。

  直到童醒来,我也没有想出办法。不如就这样继续。做梦。

  不如就这样继续,直到静发现,我不开口,静自然也会提出离婚。静的性格我知道。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出她如何冷静的签离婚协议书。我爱童,超过静。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明显偏向童。静心思那么细密,不出三天就会发现。说不定,今天回去就要摊牌。
  童醒过来,伸了个懒腰。“睡的好香。哇,天都黑了?你在不在这里吃饭,冰箱有净菜,我去炒炒就行了。”

  “不。”我斩钉截铁的说。

  童脸色惊变。但是她尽力克制住自己,勉强的笑着说:“那就算了。”

  “不要你动手,我去做给你吃。”我又成功的开了她一次玩笑。

  童张大眼睛,“真的,不骗我?”我点着头。

  她高兴的笑了,扑过来,调皮的坐在我身上,用小屁股压我肚子。“你坏,你坏,……”

  童突然不笑,哭出来。“你坏……你总是欺负我,让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一下子又落下去……”

  我用手勾住她的背,让她靠在我胸口。“童,我保证以后不再欺负你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再痛苦了。”

  “真的?”童从我胸口扬起头,眯着眼问。

  站在曾经生活了三年的房间里,我拿着锅铲,万千感慨。童从我腋下把头钻过来,双手搂着我的腰,傻笑着望着我不说话。

  “别过来,乖,等下油溅到你脸上怎么办?那就毁容了,不美美了。”

  童还是不说话,灿烂的笑。夹起一片肉,“试试味道怎么样”,童抬高头,听话的张开嘴。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舍得便宜菜了,我把自己的舌头送进去。

  我们是一对连体婴。

  我们都是婴儿,2年停止生长的婴儿。

  我和静说过要去见威,所以整整和童生活了两天。我们牵着手去超市,我一包包拿零食,童又偷偷把零食一包包扔出来。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我在座位上趁机偷摸了童两下。我们去泡吧,我命令童不准穿的太露。我们睡午觉,醒来发现童没睡,定定的坐在旁边,用手抚摩着我的脸,眼睛红通通的。“睡不着,想多看看你,多摸摸你。”

  我把她一把扯下来:“好凄美啊。可惜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这么凄美太浪费了……”

  我们看电视,一人捧一碟自己炸的虾片。看到宋慧乔出来,童激动的一边含着虾片,一边口齿不清的扯着我说:“看,我就说我瘦下来像她吧,你还不信,现在像不像?”

  我要回家了,童倔,非要送我。而且还赖皮,说好送我出门,结果跟着车一直送到我家门前。童不敢进去,坐在出租车里,眼巴巴的望着我一步一回头的走进去。

  童,比静先,可现在却成了偷偷摸摸的第三者。真难受。这种离别真他妈难受。我甚至有冲动马上和静摊牌。
  静没有多问我去看威的情况。没有发现我的“外遇”。

  周一上班,除了要发给员工的工资,我把流动资金都取出来,交给静。这样,除了公司,其他已经财产全部都在静手上。只等东窗事发,我什么也不要了,净身出户,算是补偿静。

  中饭、晚饭,除了有应酬外,我一定和童一起吃。我和她缠绵到晚上11点,哄童睡了才回家。当然童没睡着,她只是作出睡着的样子。每次出了大门回头望,都可以看见童的房间又亮起灯。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不出3天,静就会发现,岂料一过就是2个月。静似乎很理解我“工作忙”,对早出晚归的丈夫见怪不怪。周末我也去陪童,周六晚上还睡她那,甚至周日回家随便用个“打牌晚了,在XX那睡的”理由打发静,她也没有责难我。难道,静早已经知道,却不愿说破,故意装聋作哑来维持婚姻?

  我为静心酸。拿和童那种灼热的感情比,真不清楚和静冷静的生活是不是爱。

  但静是在我最失意的时候,解救了我。我感激,也想伤害她。静是在我开公司之前嫁给我的,虽然后来生意做好了,在生活条件上从没有亏待过她,可静也算是我糟糠之妻。如果静真是装聋作哑,那她为我们婚姻所做的牺牲和所受的委屈,也是我一辈子补偿不了的。静像母亲,包容我。而童,像我孩子。

  童从来不问我什么时候和静离婚,从来不问今天静发现什么了没有,她只是一次次默默送我出门。再过一个月后如果还是这样,我也会主动向静提出离婚。这种生活,不是享受齐人之福,是折磨。

  周日,回家,晚上11点了,家里还没有亮灯。在我“加班”的时间,静想必给自己也安排了很多活动。

  哎……

  我叹息着,上楼,开门、开灯。

  静吓了我一跳,她原来在家,正坐在客厅里,没开灯,不说话。

  她发现了?看来我们婚姻真的到了要结束的时候。

  我也不说话,把房门钥匙轻轻摆在茶几上,坐到她旁边。

  静递给我一张纸。不是离婚协议书。抬头写着市妇幼医院。上面有我不懂的名称和符号。

  “这是什么?”

  “化验单,我得了XX,也就是性病中的一种。你老实说吧,是那时我叫你去看病你就没看还是现在还好这口?”

  我错愕。静得了性病!静得了性病,那我肯定有,那童也肯定有。我从25岁开始就不喜欢桑拿和找鸡,好久都没有搞过一夜情。同时应付老婆和爱人,再要找别的女人,铁棒都要磨成针。

  自己很清楚,三个人中,传染源肯定不是我。不是我,那就是静或者童了。

  是静?那她还会坦荡荡的拿化验单给我看?是童?威已经关了几个月了,那童除我之外,还有别的男人?

  我的头昏了。无论是哪种可能好象都不可能。可又只可能是这两种可能。我真希望自己是晕了,也许哪天出去叫过鸡不记得了呢?无论真相是哪样都会出乎我意料,颠覆我所了解的人性。

  到底是静还是童?

  到底是静还是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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